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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是 Neumann 仿真人頭麥克風誕生 50 周年，它被暱稱為「Fritz」，時常伴隨 Neumann 前開發部總裁兼前總經理 Stephan Peus 的左右。儘管 Stephan Peus 從公司退休，仍創辦了 peus-recording 公司，專門從事仿真人頭麥克風的錄音工作。
親愛的 Peus 先生，您於 1974 年開始在 Neumann 工作，就在第一個仿真人頭麥克風 KU 80 問世後不久。
是的，KU 80 是在 1973 年 IFA 展會上推出的。我在柏林工業大學學習通信工程和聲學，所以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對它有所了解。那時，我遇到了仿真人頭麥克風的三位發明者：Kürer、Plenge 和 Wilkens，並參與了最後的聲學測試。我第一次接觸到最終版的 KU 80 ，是在 SFB大禮堂（現在稱為 RBB）裏用一臺大型錄音室磁帶機錄製的勃拉姆斯的鋼琴協奏曲。我很榮幸被委以編輯的重任。
有人可能會認為，仿真人頭麥克風不過是一個人體模型的頭部，耳朵裏有兩個麥克風頭。但它並非如此簡單，對嗎？
沒錯，只靠放置於耳道中的小小麥克風頭不足以實現高質量錄音所需要的信噪比。因此他們立即聯系了 Neumann。他們確信在這裏可以獲得他們想要的品質。然而，耳道寬約 6 毫米，小振膜錄音棚麥克風的直徑為 21 毫米，兩者之間的差異會導致強烈的音染。
因此，必須安裝聲學濾波器來對抗共振和反射。然而，這些濾波器和整個耳道的再造，使第一個仿真人頭麥克風 KU 80的聲音，只有通過頭戴式耳機才能令人印象深刻。順便說一句，當時我們採用的參考產品是 Sennheiser HD 414，它是第一款開放式耳機，在當時非常流行，並引領了最早的耳機熱潮。但是，用音箱聽 KU 80錄製的聲音，會稍顯沉悶。
在 1981 年推出的下一代產品 KU 81 上，我們成功修正了音箱兼容性，對嗎？
推動力來自於慕尼黑的廣播技術研究所（IRT）。一些參與了仿真人頭麥克風開發的柏林工業大學的雇員已調任到那裏。他們研究了傳統的立體聲麥克風，特別是Neumann SM 69，並得出結論，認為仿真人頭麥克風應該進行擴散場均衡。畢竟，它通常放置在和聲源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如在所謂的臨界距離之外。與此同時，一篇畢業論文讓人們認識到，外耳的聲學沖擊只能進入耳道幾毫米。因此，可以通過大大縮短仿真人頭的耳道的方式，來顯著降低高頻的衰減，再加上擴散場均衡，這為產品革新邁出重要一步。然而，為了便於生產，我在 KU 81 內部安裝了與 IRT 的設計不同的聲學濾波器。這很有趣，因為我終於用上了我在聲學課中學到的東西。在那之前，所有我真正需要的知識，都是在 Neumann 學到的。當然，我對聲學有一定的了解，但大學並沒有教我們如何製作聲音出色的麥克風。
KU 81的另一個重要創新是采用了新的矽膠材料。這種材料能以更復雜、更具差異化的方式模擬人類外耳，並由此帶來更高的分辨率。
但 Neumann仿真人頭麥克風從未有過軀幹，是吧？
起初，KU 80 在售賣時會配一個與我們的肩膀一樣寬的手提箱。所以，當你把頭部裝到箱子上，就構成了軀幹的上半身。那時，我們認為這對於定向聲像非常重要，直到我們中有人意識到肩膀部分實際上只與頭部旋轉有關，這時會產生不同的反射角。但對於固定安裝，軀幹在定向感知上並不起作用。這就是為什麽對KU 81和KU 100產品，我們不再隨附一個肩膀寬的箱子的原因。
通過提供良好的揚聲器兼容性，KU 81彌補了KU 80的最大不足，那麽之後開發KU 100的動力又是什麽呢？
從聲學角度上講，KU 100 與 KU 81 確實沒有太多不同，也沒有什麽一定需要修復的重大問題。然而，我們曾與一位非常有趣的設計師接觸，他認為KU 81非常醜，並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設計草案——我們當時就喜歡上了！
更抽象的表現形式實際上也符合當下的一些研究，例如，非常像人類的機器人往往看起來有些古怪，但當產品被設計成某種更具科技範兒的人工形態時，人們的接受程度會更高。
就是這樣！最開始，KU 80 被用於劇院和柏林愛樂樂團，使導演可以在房間裏按 1:1的效果收聽。的確有演員和觀眾抗議說，那裏吊著一個「骷髏頭」。於是他們用黑紗造了一個方盒子，這樣就看不到仿真人頭了。
但對比它的前一代產品，KU 100確實進行了一些細節上的升級？
是的，其中之一是耳朵的形狀。在 KU 80 和 KU 81 中，我們采用了真實的人耳模型。KU 80 的耳朵形狀來自我們其中一位開發者：Henning Wilkens 博士；KU 81 則使用的是波鴻魯爾大學的一名雇員的耳朵形狀，幾年後他不幸死於一次交通事故。但可以說，他的耳朵還活著。原則上，KU 100 的兩只耳朵是一樣的，但是，由於人的外耳從來都不是完全對稱的（因此第一個仿真人頭的外耳也如此），所以我想到了要對KU 100的耳朵進行匹配。這是為了防止 KU 耳朵的不對稱性意外地與聽眾耳朵的不對稱性重疊，進而導致結果過於偏右或偏左。因為我沒有辦法自動測量和消除這種不對稱性，所以我用手進行了校準。我的女兒是牙科技師，她給了我合適的材料，於是我用抹刀和刮刀對KU 100的耳朵進行雕琢。我把其中一只耳朵作為參考，並盡可能地把第二只耳朵做成完全對稱的樣子。
在我的印象中，KU 100 的正面定位比 KU 81 更準確。
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是得益於耳朵的對稱性有所提升。我們還稍微改變了耳朵的「俯仰角」。在使用 KU 81 進行的聽聲測試中，來自水平面的聲源在再現時通常會被感知為來自略微向上的方向。這與我們外耳水平方向頻率響應的「下沉」特征有關。對於每只真實的耳朵來說，這種下沉的頻率略有不同。這不會影響自然聽覺，因為我們生活中都會借助眼睛來「調整」聲源的位置。如果我們現在是通過仿真人頭麥克風獲得某種特定設置，我們無法通過視覺進行校正。正因如此，KU 81水平方向頻率響應的下沉，會導致來自前方的聲音被認為是稍微向上偏移的。所以，我們在 KU 100 中，調整了耳罩相對於垂直方向的角度，使聲像在水平和垂直方向上都是正確的。
自您退休以來，您通過「peus-recording」積累了很多仿真人頭麥克風的錄音經驗。您有什麽建議嗎？
我一向謹慎，只在聲學上「良好」且平衡的房間裏工作，通常是在教堂裏。當然，為了確定仿真人頭的最佳位置，聲音檢查是必不可少的。你需要留意那些不必要的背景噪音。在「正常」錄音中，使用麥克風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屏蔽來自無關方向的聲音。但就仿真人頭麥克風的特性而言，它會收聽所有方向的聲音，所以你應該在錄音之前非常仔細地評估整個環境的聲學情況。在 Neumann 仿真人頭這樣靈敏的麥克風面前，聲音無處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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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及資料來源：Neumann、美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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